放完一個禮拜長假後回到公司,彷如隔世,對著電腦戇兮兮的左望右看都不想在工作上費心力,嗚呼!長命功夫長命做,何不撒手半晝讓自己調整一下身心再繼續上路?
正打算倒杯咖啡放空發呆之際,公司電話忽爾響起來。
「喂高層,返左黎喇。」來電者,老細也。
「早晨老細!」只要聽到高層兩字,無需夜觀天象都能預測災兆,事關平日叫開我洋名的,一旦改叫高層,必代表有一些額外職務或古怪工作需要找我去處理,這不禁令我想起屋企樓下那些看更,平日明明都是呆頭呆腦木口木面的面對廣大住客,但每到農曆新年,清一色必以烚熟狗頭模樣相待,為的,都是那封紅紙老毛。
「你落一落黎,有野要你幫手。」
跟同事交代一聲後,就走落兩層聽候老細發落。走入房,放低數枚手信,再跟老細寒暄數句,就聯袂走到一間大房前,老細推開房門,怪風隱隱從房內迎面撲來,兩人踏步而進,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又一個、合計共有廿來三十個巨型書架,身處其中,就好像置身於大英博物館一樣,波瀾壯闊得令人敬畏。
「做左咁多年都唔知公司有呢間房。」我抬頭望向重重書架,內裏資料簿全數皆密密麻麻排得擠擠貼貼,足證公司歷史源遠流長。
老細「哦」了一聲,就在不遠處書桌上掏出了數張紙向我展示著。
「呢度有六張紙,每張紙有一組六位數號碼。」老細指著其中一組數字說。「你搵下呢度有冇呢六組數字的資料簿。」
聽後,我先是呆了呆,用了三來秒定過神來,再又枱頭望向層層復層層的書架,如在夢中。
「呀...?」我嘗試把射程範圍縮細。「咁,個範圍係...?」
「得呢度唧,總之見架去搵就得架喇。」老細這種生物最喜歡將一些不可能的任務演繹到超出一百樣可能。
「下?」我這才懂得反應過來並作出無力度反抗。「但...我恐妨無咁快搞得掂喎。」
「唔緊要,慢慢搵實搵到,聽日朝早比到我就得喇。」拋低這句說話後,老細按了按我的胳膊以示「你得架,比心機」後,就從大英博物館中消失過去,遺留下我一個人面對著數以幾千計的古典舊本。
歷史,正與我緊緊相連著。
我提起藏寶圖,望了望這六組九唔搭八的數字組合,在確定大門關上並測試好現場隔音設備良好後,我斷斷續續仰天狂妖了十數次,才心不甘情不願開始工作。
在堆積著頹垣敗瓦的大型災區,搜索人員在現場面對的境況既艱鉅又困苦無援,幾經辛苦完成了一小段放書處,放眼跟前卻還有無窮無盡書架等候著自己逐一擊破,身處無間地獄,箇中絕望無助之情實在非筆墨所能形容。
經過一連串地毯式搜救行動,在事發後近三句鐘成功救出首位生還者,當確定生還者組合數字跟手頭上紙張所示數位相同後,在災區一片愁雲慘霧氣氛中,微微鼓舞了些許士氣。
最後,經過七個多小時困獸鬥後,終於在放工前完成這項痴孖筋的喪心病狂任務。
「老細,搞掂喇,終於搵哂喇。」我抱著一堆資料簿來到老細房前氣若柔絲地說。
「嘩,唔該哂,真係辛苦哂。」老細笑騎騎說著。
「真係辛苦,搵到我眼珠都甩出黎咁制。」我苦笑著回應。
「係啦,你搵得真係快。」老細拍著我的肩膊笑著說。「睇黎下次都要再搵你幫手先掂喇。」
「......」我還有甚麼可以說嗎?
腦中只不停重播著張震嶽舊歌開首一段歌詞:
一開始就沒退路,怎麼有出口?
如果不能說後悔,還能說甚麼?
Tuesday, 2 February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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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omments:
证明其实你的工作能力是很高的.
咁抬舉?
係既麻煩同人工成正比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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