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29 June 2007

炒雜匯式詭異故事(完)

(完)

燒完祭品,在寶福山回家的一程巴士中,遇到了住在同一地區的朋友D,見無事幹又心情好,就走上前搭訕一下。

「咁岩?去邊黎呢?」平日十分討厭剎時出現的交際應酬場面,但是日我卻自投羅網,無他,只因我最喜歡跟朋友D 交往,而喜歡原因,又恰巧跟阿敏有點點關係。

記得就在我跟阿敏發生關係後的幾星期,無意間從其他朋友口中得知,朋友D 其實是十分喜歡阿敏的,只是對方不知道而已。我跟朋友D 不相熟,憐憫之心不單一點都沒有,還存在著陣陣幸災樂禍心態,對方得不到的,我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無需負上任何責任就輕易擁有,箇中超卓不凡雖云帶有幾分黑心賤格,但我就是獨享了,打從知道後開始,每當我跟朋友D 碰面,體內總會分泌出一種只有勝利者才會享有的優越感,心情特別舒暢。

當然,整件事由始至終都沒向任何人透露過,連阿敏亦不例外,因為我怕會失去。

「朝早去完拜阿敏,頭先剛剛跟屋企人飲完茶。」朋友D 笑容勉強的對應著,從其微腫的眼窩我可以知道,他仍然未能將阿敏離世的事實淡忘,當想到朋友D 每晚喊濕枕頭的時候,我正正和阿敏用SMS 聊得不亦樂乎甚至調情一番,邪惡的優越感就變得更大。

「你都唔好咁傷心喇。」我拍拍朋友D 膊頭表示鼓勵,感覺就像考第一的高材生安慰包尾的人渣同學,一樣的假惺惺。

「其實差不多無事,但尋日在電話聽到她哥哥的一番話,又開始覺得不太好過,所以今日再來拜祭一下,本來唔想講,但屈住好唔安樂...」朋友D 跟我對望著。「原來係真架,阿敏條屍真係未搵到,法醫不過在出事現場搵到一塊屬於阿敏的頭皮同少量殘渣,就推斷出阿敏出事時被強大氣壓扯開頭皮死亡,唉,我聽完後整晚都想像著出事時的情況,好恐怖。」

呆了,剎那間我真的呆了,雖然早早知道阿敏必定死得很慘,但現在消息得到證實且原來找不到屍首,感覺自然來得更強烈更邪氣,何況當我想起這數星期以來每晚都在跟這具甩皮甩骨的屍體談笑風生,就更加不是味兒了。

「唔好咁啦,其實早早預左死得不太好看的了。」我故作鎮定安撫著朋友D,實則希望知道收到阿敏電話的,是否只得自己一個。「不過,無咩古怪事發生過嘛?」

「咪傻啦,驚還驚,邪門古怪事當然沒出現過,你估做戲咩。」

看著朋友D 微笑對應著,心裏頭不期然產生出一個疑問:到底阿敏為甚麼不聯絡其他朋友,而偏偏只聯絡上我一個人呢?阿敏是真的死了嗎?做過賊的遇到警察,真的會特別心虛,我在想,阿敏可能就是對我們生前的不健康關係耿耿於懷、懷恨在心,到死後有得尋仇報復,自然找到頭上。

其實又可能不能稱之為報復,可能只是想跟著我、看顧著我吧。

深夜同一時間,又收到了阿敏的短訊。

「嗨!我收到你個新電話呀,不過好多按紐,唔係好曉用。」看著阿敏傳來的這一段文字,我確信阿敏真的死了,只是屍體被衝散到不知那去罷了。

「係呀,我在想你一直都開不了聲,可能是電話型號問題吧。」下午的一番驚魂早早已定,阿敏跟多少人聯絡其實都不是問題,反正以這種方式聯繁著對方已經很足夠了,日間我有我的泡妞,夜間又可以跟老相好談情聯誼一番,擁有,其實可以是無形到這種地步的。

隔了沒多久,電話就響起來,迅速的接過電話「喂」了一聲,彼方依舊是一段怪聲響襯托著靜得過份的背景,問題明顯跟電話型號沒有關係。

「都是老樣子呢。」我掛斷後主動傳了短訊到阿敏那處去。

「我都唔知點解出唔到聲。」阿敏傳來回覆。「咦,有一項寫著3G 視像功能呢!不如試下用好嘛?」

「好呀!」真的想不到現在的紙紮製品就連3G 視像功能都能夠造出來。

我一邊等著阿敏的視像來電,一邊緊張得心劇跳,我已經有半年有多的時間沒見過阿敏,雖然自己不能一心一意愛著她,但無可否認,阿敏標緻面孔跟燦爛笑容真的很吸引人,尤其她微笑時露出的小酒渦,更加令人一見難忘。

過了不久,視像來電話獨有的響聲響起,我呼了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營幕先是閃了兩閃上下跳動,就好像接收有問題一樣,我隨即走到接收一向較好的士多房,畫面緩緩定了下來,但就只是黑漆漆面一片,我上下晃動著手機,黑漆漆畫面中好像有一些東西在郁動著。

「阿敏,我似接收到呀!你搵個地方光少少啦。」阿敏那一邊傳來一陣怪聲後,我看到營幕內有一些東西在移動著,慢慢,我看到有很微弱的光束透入畫面那裏。

光束真的很微弱,但,足夠我看到久違了的阿敏,一個全新的阿敏,一個無需露出酒渦亦足以令人一見難忘的阿敏。

真的是阿敏嗎?我想我沒看錯,從她腐爛得幾近脫落的耳朵,我看到了昔日她最愛掛上的珍珠耳環,但,除了這個以外,營幕中的這堆東西,莫說是我認識的阿敏,就連人類根本都稱不上。頭髮以至頭皮都宣告失踪,精緻外觀幾近看不見,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堆乳白色又圓又胖的寄生物在相同位置四散覓食、扭動著,隔著營幕看到這種境況,腐屍味好像能夠透過電話筒處傳出一樣,陣陣嘔心感覺蜂擁而來;下邊大概就是軀體了吧?但我看到的就只有一堆爛肉伴著一條條幼長蛆蟲在內裏來回穿梭而已,當想到過往喜愛黏弄的乳房現在變成如斯境緻,被蛆蟲盤踞著,原先嘔心感覺變得更強更烈。

這時候,乳白色的下方位置有著異動,我想那應該是嘴巴吧,慢慢的震動著,過了三來秒嘴巴終於張開了,我看到了一兩夥牙齒狀物體,但伴隨著的卻是一大堆乳白色寄生物跟蛆蟲從內裏嘩啦嘩啦的湧出來,發出了陣陣異樣的澎湃聲響,我現在終於知道電話接通後傳來的是甚麼聲音了。

簡直就是一個蛆人,一個混合兩款腐蟲的雙蛆人。

我呆呆的看著這一系列驚心動魄片段,嘔肚物慢慢從胃部向上攀升直達口腔噴射而出,士多房瀰漫著陣陣嘔吐物惡臭味,但嗅覺彷彿已經不管用,因為視覺傳來的那種臭已經將一切蓋過。

就在我瘋狂嘔吐期間,電話忽然又再傳來訊息響音,我止著嘔吐,食指震震的緩緩移向接收鍵。

「健,雖然我始終開唔到聲,但可以見到你,我已經很高興了!估唔到紙紮品真係有用。」看著這段訊息,再棟著雞皮看到畫面那堆爛肉嘴巴位置又再不停湧出蛆蟲,我猜想,她在笑著。

畫面情境實在太駭人太嘔心恐怖,我按下掛線鍵,呆呆的坐在士多房內不懂反應,直到短訊音又再響起,我下意識的按下接收鍵,內裏的短訊,天真無邪,但卻恐怖到極致。



「健,如果叫紙紮師傅紮一道叮噹隨意門出來,你認為可唔可行?」




電話我即時從十八樓住處拋出窗外,號碼亦於翌日到電訊公司轉換了,而阿敏,亦沒再和我聯絡上,但究竟為何她只跟我聯絡而不跟其他朋友聯絡呢?我最後始終得不到答案,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拜山祭祖這回事,都是傳統一點元寶蠟燭香比較妥當,貪得意買一大堆紙紮高科技通訊產品來大燒特燒,我心血少,以後唔好預我。

Friday 22 June 2007

炒雜匯式詭異故事(三)

(三)

不詳打來的電話,接通一堆不詳的聲音,現在又收到不詳傳來的訊息,最後還要加上一段甚為不祥的訊息內容,說到底都肯定不會吉祥得到那裏去,我看著這段訊息,雖然深感整件事存在著很大造假的可能性,但看著看著,心不禁發毛起來。

這真的會是造假嗎?不詳訊息...訊息真的可以從「不詳」處傳來嗎?撥電話前先打133 可以不顯示電話號碼,但傳訊息前加上133,又可以消除顯示電話號碼的功能嗎?壓根兒就是不可能的事!不論電話賬單抑或傳銷訊息,縱然回覆不可能,都總有一個號碼顯示出來,現在這個不詳,是確確實實、完完全全的大不祥。

就在我提著電話思考著應該如何處理跟前問題的時候,訊息音又再響起。

「按緊#9 三十秒就可以回覆的了。」我對著電話營幕顯示的十數隻字,看得傻了眼。

我真的要依樣畫葫蘆照做嗎?細心一想,照做了又如何,要是惡作劇的話,頂多就是沒收訊者;若然是邪門事的話,又不見得會因此被勾魂吸魄,甚至厲鬼纏身;如果如訊息所言真的是阿敏的話,這倒可能不算是一件壞事,自從她離去後,每到入夜總會想起她,有友情、有色情,反正就是都關於她的,阿敏,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由於一向不太懂電話中文輸入法關係,我大著膽子震著手,慢慢的鍵入訊息再按緊#9,差不多按了半分鐘,營幕真的彈出了「訊息已發送」五隻普通不過但足已令我為之一驚的中文字。

「要嚇我、要我悔疚的話,你目標已經達成了。」由於自己周身有屎,直覺認為惡作劇的源頭應該是我和她之間的畸形關係,雖云你情我願,但對於自出娘始以來一直接受傳統教育的我來說,過程不論誰釋放得較多東西,情慾事宜,著數總是男方、蝕底總是女方,假若有人因畸戀而怪罪過來,咸濕賤格罪名鐵定擺脫不了,何況自古以來畸性比畸戀更易遭人唾棄。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後,訊息又再傳來。

「鬼得閒嚇你,你又做咩要悔疚咁嚴重?我係阿敏呀!」是一種似曾相識的用詞語調。

「你真的是阿敏?」

「係呀!」眼前景象慢慢變得糢糊不清,眼框迅速囤積淚水,並緩緩滴下來,我想,我希望,她真的是阿敏,但我仍然充滿戎心,始終整件事實在太難以置信了。

「我很想相信你,但你可以舉出甚麼證據嗎?」單單這個長度的訊息,就足足花了我差不多十五分鐘了。

其後收到的好幾段訊息,包含了很多只有我和阿敏之間知道的秘密逸事,有相識經過、幽會過程、喜好、敏感位置之類,詳盡的很難說得清,總知在收到這些訊息一刻開始,我確信她就是阿敏,那一個半年前被扯得爛掉、三個月前被風光大葬、到現在卻好端端跟我SMS 的阿敏。

「...你這算是借屍還魂嗎?」我一邊按入訊息,一邊抖震,與其說是驚慌,倒不如稱之為興奮更加合適。

「借你個頭,我仍然係我,不過我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剛才打來沒作聲的都是你嗎?」我仍然介懷著那些古怪聲音。

「係呀,不過我出唔到聲,我都唔知點解。」我在想,死人出不了聲正常不過,倒過來死了還能夠打電話甚至乎跟我SMS 通訊才是真正的「唔知點解」。

「唔緊要,不過,我好掛住你。」我滴著淚,我相信另一邊情況都不會相差太遠。

打後的一個星期,工作多忙、節目多精采都好,每到凌時前總會坐定定的守在手提電話前等著訊息,有些時候阿敏會選擇來電,但就是出不了聲,我只好繼續用那不純熟的手法去回覆,甚至乎調情。

我跟阿敏聊了很多東西,關於各友好的最新狀況,還有發生在我身上的一些趣事,聊到沒啥好聊,開始問到關於男女朋友的問題。

「有無識到新女朋友?」

「無啦,對上一個,在你出事前已經散了。」我一邊吃著合味道一邊回覆,經過整整一星期的磨練,我的中文輸入法總算有點進步。

「呵呵,咁你近幾個月點解決?」我看到這段訊息,差點沒噴出杯麵來,她果然就是阿敏,只有阿敏會三無五更的將生活無聊事扯到性事話題上。我嘗試著將話題轉向另一方面,但阿敏就是咬著不放,慢慢地,我們開展著段段介乎 Phone Sex 的對答。

這令我越來越想聽見阿敏的聲音。

究竟阿敏為啥會出不了聲?我始終想不通。

翌日,我走到了屋宛附近的紙紮鋪頭,在云云古靈精怪的紙紮品中,找到了一套印有「電訊靈科」連合約手機的手提電話套裝,我不知道新式紙紮手機對這問題有否幫助,但我就是買了、燒了。

Wednesday 20 June 2007

炒雜匯式詭異故事(二)

(二)

好友A 提著大堆紙紮製品,好友B 拎著一堆飲料,好友C 一手燒肉切雞一手生肉食物,而我則最為觸目,左手烤叉右手炭,當然不是打算互插後燒炭共赴黃泉,反正大家難得聚腳沙田,前一晚就決定拜祭完畢順路到附近燒烤場燒野食,散散心情。

在寶福山一邊拜祭一邊燒衣,將臨臨種種紙製品掉進化寶爐,彩電、大屋、手電等一應俱存,不禁大讚一下好友A 的設想周到。

「不用錢買的,是上次屋企人拜祭時用剩的。」

紙紮製品都可以有用剩?真的可以「用」的嗎?是當時爐火不夠猛、太趕時間、還是紙紮鋪大特價伯友預先入了一批貨以備不時之需?用剩的,又應該堆放在那裏?一大堆妹仔大屋擱在客廳,屋再大也好,都太阻訂了。見好友A 支吾以對,亦沒繼續追問,一切燒妥做妥後,跟阿敏家人道別,就咬著買燒肉送的豬脷打的到燒烤場繼續朋輩間的聚會,到天色入黑,才各自各的打道回府。

始終一大早去了墓場地帶,灰塵白煙噴得一身都係,感覺不自在,加上其後又對著大大個炭爐起勢燒野食,一身大汗,回到家即時徹底的洗刷乾淨,洗後又要整理一下翌日上班西服,一切搞定後已經累得攤在床上呼呼入睡,到一覺醒來,望望掛牆大鐘,已經是翌朝七點多,這不禁令我輕輕嘆了一回氣,本該還有漫漫長夜可以供我消磨的,一時貪睡,就耗掉了,所以我很懼怕昏倒式睡眠。

呆頭呆腦走到洗手間梳洗一番,緩緩的換過昨晚準備好的西服,就帶齊裝備出門上班去,等Lift 期間取出手提電話一看,發現在凌時到一時期間,有三來個未接來電,按入看看詳細資料,所有東西都是不詳,是三個不詳來電。

這對我來說其實是很不尋常的,自己一向少用電話聊天,家用電話還算可以接受,但用手電總覺得電話體積太少,很容易被周遭陌生人偷聽到內容,雖云不是聊些甚麼國家機密,但聽到了就是聽到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所以朋輩都知我脾性,不太會直接用電話跟我聯絡。

迫車上班接連打了幾通電話給幾位最大嫌疑人仕皆不得要領,我意識到這可能只是人家撥錯電話所致,最嚴重狀況大不了就是被電話騷擾,不礙事。

如常的上班下班,回到家中獨享晚膳,梳洗過後就坐在電腦前看日劇,其時已經十一點多將近十二點,正當看完第一集打算攻略第二集時,一陣貝多芬樂曲響起,手提電話響起來了。我提起手電一看,顯示了不詳兩個字,看看鐘,又是在凌時左右時間。

我按動接聽鍵「喂」了一聲,對方那邊卻一點聲響都沒有,這一點聲響除包括人聲外,更包括背後的雜聲,那邊廂是確確切切的一種寧靜,我等候著回話,聽著那邊靜得帶空洞感接近令人耳嗚的狀況,不禁鼓燥起來,我再發狂的「喂」了數聲,聽不到回話,就掛斷了線。

徑自走回電腦前不足十秒,電話又再一次響起,一切跟先前一樣,又是不詳。

「喂!搵邊位?」不出所料,對邊仍是一貫的空洞寧靜不帶雜音得令人匪而所思。

「你再玩電話,我要報警的了!」我怒吼道,但我可跟大家說,這分明只是靠嚇,要是只因為收到兩三個不作聲來電就鬧上官府的話,納稅人的錢恐怕早花光花淨了。

正當打算仗著餘威大力按一下斷線鍵之際,對方終於發出聲響。

要我推斷出甚麼聲音實在太強人所難,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定是人所發出的聲音,並不是由甚麼機器所造成。

「你講咩呀?你玩電話都要適可而止,我真的要報警了!」

又再傳來差不多的聲,不過這次聲量來得更大,可以說是劃破長空。與其說我在靠嚇,倒不如說我是反過來被嚇到,凌時時份,在極端寧靜的環境忽爾傳出段段過往未曾在人類口中聽過的奇怪聲音,原來真的可以是很邪門的,那聲音就好像一個人使盡全力說話卻被淤著嘴出不了聲,幾經掙扎才釋數解放出來一樣,很澎湃很震憾,但卻嘀呢咕嚕毫無意思可言,聽得雞皮都棟起來。

我不想再糾纏,就又再掛斷了線,老實說,其實我是被嚇慌了。

過了十來分鐘,電話沒再響起,取而代之,是一個收到訊息的響音,來者仍是不詳。

我做好將會看到一大堆粗話又或空白訊息的準備打開收信箱,但原來再多的心理準備,看著跟前短短的幾句文字,都不禁被嚇愕了。

「健,我是阿敏。」

如果這是有人全心開玩笑的話,他已經可以原地打三個筋斗來慶祝整人計劃大成功了。

Monday 18 June 2007

炒雜匯式詭異故事(一)

(一)

往年清明節總會向內宣稱工作加班,實則約齊圍內好友茶聚打機一整天避禍,雖知清明假期是由一班祖先所賜予,但想起假期流流需要清晨時份起床仆往天水圍一帶作掃墓活動,就甚麼不孝忤逆都即時拋諸腦後。今年同樣跟圍來三數位好友出外,但目的跟往年大大不同,一行人在沙田大圍集合後,就一起打的上寶福山拜祭亡友阿敏。

阿敏是今年年頭才增添的年青亡魂,記得一月初聽到敏將要到非洲公幹時,已經隱隱嗅到陣陣不祥味道,預感是很奇怪的,那幾天忽然很自覺在網上搜尋一大堆關於印度航空所發生的空難,看著看著心就寒起來,跟敏說起.對方早知我懼怕搭飛機,只唯唯諾諾的微笑應對著,誰不知,真的出事了。

詳盡情況大家都不大清楚,只知飛機在印度德里起飛後大概十五分鐘就跟航空塔那邊失去聯絡,經過印度當局一輪搜索後,終於在其中一個山頭找到飛機殘骸,研究人員其後推斷出飛機是在幾萬呎高空機翼折斷以致墜毁,這令我們想像得到,阿敏必定死得很慘,而三月頭的喪禮,敏伯母亦巧合地沒安排曕仰遺容活動,我想,阿敏可能不單止身首異處,更可能是整個軀體被強大衝擊力扯得爛掉、碎掉,喪禮中各好友顯然都想像得到箇中奧秘,只沉沉的低著頭,眼淺的,都淌著淚。

我是圍內朋友中心情最為複雜的一個。

阿敏是我最好的朋友,同樣地,她是一個跟我性關係持續超過五年的「普通朋友」,雙方怎樣開始都忘記了,大概就是一貫買醉買出禍的老土故事,事後大家沒提起、沒尷尬、沒追究、沒問題的繼續有講有笑聯繫著,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其實自己暗地裏亦困擾過一陣子,但想著想著,除去道德觀念的話整件事不過是一件很尋常的逸事,既然你情我願,再強介懷就顯得太過老土落伍了。朋友關係跟性愛關係雙線發展,下晝合唱友共情、夜晚彼此慾海慈航,很複雜但沒抵觸,直到中段大家都各自交上了伴侶,活動才漸漸放緩起來,但只放緩,撞著伴侶事忙的話,又會相約纏綿,甚至相互在床上訴說伴侶奇怪性癖,說得性起,還會親身示範一番。在靈堂望著阿敏的大頭照回想著種種,才深感過去彼此的病態關係。

我們倆的關係,就只有天知地知及我們心知,其他人眼中,我們是有緣無份的冤家,暗暗搞著地下性的我們,深感有趣。

出席一個跟自己有肉體關係的朋友的喪禮,心情一點都不會好受,我不太冷血,悲傷之情當然少不了,但想起跟自己發生過大大小小性關係的當事人現在正冷冰冰躺在棺木,甚至是碎濕濕的擱在棺木內,人自然更難振作起來,身邊朋友A 傷痛至哭斷腸,總算發洩得了,我心情卻複雜古怪得不知應該用甚麼途徑去宣洩出來,默默屈在心中,只懂苦笑。

直到一切辦妥回到家,才懂得對著合照嚎哭出來。

Wednesday 13 June 2007

舊同事的聚會.上。

舊同事間罕有地舉行聚會,自己一向懼怕應酬聚無謂舊等事宜,原先打算懶貴人事忙的婉拒,但見對方提及眾人皆攜眷又盛意拳拳力邀出席,加上有聯絡開的宅男A 亦會抽空上陣,好奇心與再無野講都有個伴心態帶動下,就唔知頭唔知路的首肯答應了。

唔係懶清高,認識我的都知道,除了圍內幾條粉皮朋友外,我真的甚少出席同類型聯誼活動,你話獨個兒面對面的約會我會用浪漫健康、有助增進情感來形容,一堆生保人無啦啦聚在一起食飯唱K 飲酒,總帶給我陣陣自尊受創感覺,我陰謀論地覺得,出席聯誼型活動的一眾索女們都帶著有色眼鏡看眼前一群為搏出位而打哂關斗、大耍把戲的型男,「車,出黎都係為左想識我地唧」印到上額頭,感覺難受。

跟宅男A 與另一位舊同事先到黃埔約實,再由其引領到約會會場,等了良久,對方終於粉墨登場。朋輩間花名比真名更能反映事實,陳善本成為強姦犯殊不出奇,但花名叫得宅男,就一定不會浪得虛名,遠眺駝背呆滯,近睇頭髮散渙、不收篇幅,你睇佢一身 IT Look!黑白色格仔恤攝褲頭配襯著差利式吊腳黑色牛仔褲,暗暗露出純情小白襪,這不是向以故道士達人林正英致敬的最佳服裝嗎?

「哈哈哈哈,你岩岩收工?定去開工?」按奈不住大笑出來,其時背後閃出另一位舊同事,良久沒見,先入眼薕並非日漸衰老長相,而係一身暗色打扮--灰色恤衫襯上黑色西褲,兩位拍在一起,異常協調。

「真的是食飯聚會咁簡單嗎?」看著跟前兩位暗黑人仕,不禁收起笑容,暗抽一啖涼氣。

約會地點在黃埔,聚會地點又在附近一帶,加上宅男A 一身道士打扮、舊同事一身暗色造型,身處天時暑熱夏季,這兩款扮相有著不同程度的不尋常,但卻同樣適合一種場合,喪禮。思前想後,電話中人又好像沒特別提及飯聚,我在想,人生在世廿幾年,相識友達間有若干人腳損傷在所難免,始終唔係十來歲小伙子唔識死字點寫,人到番咁上近,參與喪事數目無可避免遂漸增多,而稱之聚會,除特顯聯絡人懶幽默外,更大可能出於一片善心,始終幾年沒見,無啦啦打電話來遊說出席白事活動,感覺又好像有點不吉祥,加上雖云舊同事但關係親極有譜,對方唧不出半滴淚去悼念,反視之為聚會好藉口,又好像很合在下思想迴路。

假若一切屬實,我一身大紅Polo 恤可謂註定死火,襯著兩人不為意,我慢流一步半步,確認一下褲袋內有否殘剩一元作為帛金湊單數之用,呢家野,無謂問人借。

「喂,我地去邊唧?」醜婦終需見家翁。

「前面就到囉。」宅男遙指大酒店方向,心不禁冷了一截。

「咪掛,我大紅大紫入去,好似唔係咁好喎。」我不介意到大酒店向相識舊部致以最深切慰問,但由最初一心參加聯誼心態一下子急轉為憑弔,不知何故,腦海不期然浮起網路流傳的一張陰沉冥婚相片,很邪很恐怖。

「阿Kinson 哥,」宅男回過頭來。「去老坑打邊爐都有Dress Code?」

鬆口氣、抹把汗,為免事情演變成飯局內其中一項供各方討論的笑柄,我將先前所想所憂的生吞入肚,向著兩名暗黑系人仕大笑四聲胡混過去。

Tuesday 12 June 2007

怕死。

唔玩機動遊戲又怕搭飛機,除了女郎之外,對其餘AV 數碼產品又處於零興趣狀態,假若閣下有番斗零咁上近偵探頭腦的話,相信不難察覺得到其實我不單對科技產物沒興趣,更處於一個對機器類物體嚴重不信任境地,記得年前等櫃員機提款時眼見鄰隊阿叔面不改色一疊疊一千蚊紙起勢塞入存錢易,不禁猶有餘悸,實不相瞞,我係到近一年半載才放膽現兜兜將百元大鈔放入存錢易的,要我將數錢讀銀碼重任負托予一部外表吹彈即破、按鈕奇少又兒戲的空心無實感機器,數少對錯數的話搵阿水幫手?追得番都搞得一輪筋疲力歇了,這一切當然源自自身無知白痴不明箇中原理所致。

假若單憑以上 Case 就診斷我為膽小怕事迷信無知之輩,所選取之竹篙又好像太長太大碌,講得清楚明白一點,我其實不是不信任科技,而是總覺得科技千載一遇的出錯點會跟人認名的發生在我身上,當蜘蛛俠拍得美輪美奐,CG 特技做得如何完美無瑕我都視為應得沒大驚少怪,但假若應用到自己身上,一切又會變得危危乎沒安全感,好麻煩好乞人憎。

剩講創作理念好像太過摸不著邊際,舉數來個實例可能會比較具體清晰化。

一日之計最危險最會無命時刻非返工放工搭地鐵莫屬,我當然並非病態至搭車驚撞上船驚沉地步,但當一班地鐵車廂迫得進入罐裝沙甸狀態,就是全日最為險要一刻,被迫得挨近車門動彈不得、跟車門玻璃最為親近時,假若電腦好錯唔錯將迫就錯,來一記芝麻開門怎麼辦?高速行駛中被拋跌出車,豈止非死即傷,能夠保得著全屍已經算笑喪了,所以當大家喜愛囤積車門作出到站起跑動作時,我總愛左塞右擠的走到車廂中間,雖有揩油之嫌,但安全勝於抽水。

正常狀況取到頭條報滿足視慾的話,當然無暇想太多無謂唔等洗事,但遇著賴床遲到報紙被取奪一空,又會不期然計算一下意外發生機率。我想意外其實並非話咁易就會發生的,杞人憂的,造物者早想得清楚周到,地鐵門其實有好幾重安全保險,加上設有電腦操控及人手監控,莫講話迫至破門而出,甚至有心有力合著數名大漢撐開車門都唔係話做就做,但,我都唔知但咩好。

情況就好像搭 Lift 一樣,無公德心式唔等人出 Lift 門一開即入此等行徑屬家常便飯,但每次我總會聯想到假若門開 Lift 未到的話會出現何等狀況,就係一腳踏空直跌入 Lift 槽,死於非命,發生機率奇低,但我就是過份警剔著。

講得山長水遠,簡單一句,就是怕死病發作。

怕死者,唔捨得死也,乃因為活得開心才會造成,可能近幾年想通了很多事人變得無憂無慮求求其其,怕死情感才會狠狠植根於內心深處,我在想,假若有朝一日能夠擺脫以上種種偽死亡預感的話,生活就可能沒現在那麼好過了。

Thursday 7 June 2007

平,憑誰來定錯對?

旱季已經持續一段日子,加上上個月又忽爾來兩趟短線旅行,原先已經幾近見底的水庫又再狠狠地被搣屁股抽一抽水,旱災慘況可謂刻不容緩,為避免荷包乾硬病情繼續惡化,節衣縮食實在在所難免。人窮志短無傷大雅,但人餓飯點都要如常塞入口,一枝公的話求其是但見鋪就入當然沒啥難度,但有飯腳做伴,更無所謂都總要搵間四平八穩坐得下人的才適合晚間短敍,千錘百鍊之下,總算在尖咀搵到一個鬧市中的綠洲。

平靚正餐廳坊間唔係無,但要在繁華尖咀地段發掘出此等瑰寶,經驗再豐富考古學家恐怕都有兩三分鐘被問到口啞啞,出外搵食日子有功,總會累積到一定經驗值,心水餐廳清單有一份,但死的死改的改,要麼賺埋唔夠交租執笠收場,要麼用先平後貴來吸引食客,一朝得志即起勢加價將貨就價,問心講句,試過用平價交易,又有邊個可以走回頭路?尤其遇著我此等算計食客,更加係誓不回頭。

厚福街急速退步型餐廳 798 對面就隱藏了一間蚊型食店 Olive集齊上述要求,我懶勁的將之當恐龍骸骨發掘出來,但其實人家在OR 早早累積了十多二十食評了。店蚊型但座位坐得舒服,西人老闆尚算和藹可親,另外兩位尤如阿海一樣木獨的唐人員工相信係由 The Sims 聘請過來的,踢一踢郁一郁無指令就一舊木頭的棟埋一邊擔天望地,活脫脫就係 The Sims 真人版。

晚餐豐儉尤人選擇多,貪平幫襯,自然要點選最廉宜的才算得上貫徹始終,跟夥伴倆各自點了晚餐,剩吃晚餐又嫌太悶不能分享,姣婆守唔到寡,又口痕的散叫一客凱撒沙拉分吃。

先奉上店家主打貌似 Pizza的自家製香草包,麵包奇形怪狀香軟有點點香草味,加上熱辣入口當然無失手可能性,跟夥伴一向有慣性Refill 餐包習俗,但見是晚花費實在太少,雙方都不太好意思靱住靱住講唔出口,成為近年少見有得 Fill 而唔 Fill 個案。

餐湯途中沙拉先殺上檯,凱撤沙拉一貫模式,大量芝士鋪面及散落一堆脆麵包粒,簡單,但有齊上述兩大基本賣座卡士的話,遭遇滑鐵盧機率又大幅下調,沙拉份量頗大合二人分吃,菜蔬吃落爽脆感覺新鮮,定價三十元基本上已經超額完成。

事後發現晚餐加八元可以追加一客田園沙拉,假若嫌凱撤沙拉太滯膩的話,田園沙拉都諗得過。
純肉晚餐先上檯,小小一塊呈長方形羊肉餅伴上鮮紅色蕃茄汁白飯,碟頭飯格局但食物放得靚靚仔仔四四正正,賣相不俗,有收先聲奪人之效。

所謂羊肉餅,即免治羊肉撻成一塊再剪香而成,跟想像中羊扒物有一分距離,入口質感實淨略帶羊羶味,遇著舊豆腐煮得老少少就話咬到無力之輩當然怨聲載道,我等自恃牙力十足人仕則食得不亦樂乎;店方蕃茄汁帶有大量蕃茄及茄蓉伴吃,新鮮非一般茶記死紅假茄汁可比,港式食法將之混入白飯再切細羊肉餅同吃,幾香口幾惹味。

羊飯初上檯 Portion 好像唔多夠,但食到尾,其實都足八九成飽。

茄子雞肉飯跟羊肉餅飯蕃茄汁同出一徹,唔介意,但若然兩味野在餐牌上用埋同一款名會更好,即係我唔介意兩個人一齊食鮮茄牛肉飯,但若然一個叫巴黎汁一個叫柬浦寨汁,但成品出到來一模一樣的話,又好像有點引君入洞。

一大塊茄子中間釀入雞肉,製作認真但奈何味道太淡完全被蕃茄汁濃烈茄味所支配,加上口感較軟腍不及羊餅啖啖肉實在,偏食草主義者可能歡喜若狂,但對於我等肉食動物來說味道就太寡太單一,見夥伴食得唔聚財,各交換了一半分吃,有羊有雞有菜有茄子,晚餐變得更為全面多元化。

餐廳出品較少油清怡,吃得飽飽都不覺滯膩,飯後來一杯熱咖啡閒談一下旅行事宜,店方不設加一合一百多元,坐得舒舒服服食物製作認真,要平平地食一餐又唔想過份求其的話,這裏會是一個好選擇。

名稱:Olive Garden Mediterranean Restaurant
地址:尖沙咀厚福街5-6號地下5號舖

Wednesday 6 June 2007

微波碎步。

有一條歪理一直運行至今。

事情若然點去處理都不會扭轉敗局的話,倒不如撤手不做任何垂死掙托比較慳水慳力,對我而言,返工本身點計都算不上甚麼高興開心事,既然點轉都轉不去好心情,午膳一環都無謂花心思去選擇,反正食得再好返回公司都會換回死魚眼神,所以我養成微波叮飯習慣,懶得就懶、慳得就慳,這當然不是投訴住家飯味道不濟,只不過想表達「是但」之情而已。

每用一次微波爐,老上司總會提醒微波爐翻熱物多吃無益,好言相勸一番,但實不相瞞,要選出個人最愛食物種類的話,微波食品必定打入五強位置。

微波食品十居其九予我好感,全賴世間將之灌以唔正經邪道之名,沖減了我對食物基本要求,沒了要求,驚喜自然更易蒲頭。

要數歷史猶久而又深入民心的,必選點心拼盤無疑,想當年小學牙都未出齊每朝總會跟懶煮早餐的媽媽來一客趕返學,食得多自然有感情,唔識食講句,感覺比酒樓出品更強更勁。

點心吸引,但其實心裏頭最記掛的還是一系列已經失傳的微波食品,港仔初次認識潛艇威力跟鬼佬 Subway毫無相干,七仔跟公仔廠出產的芝士燒牛肉潛艇堪稱兒時夢幻食物,被微波叮至半溶的芝士,再加上毫不吝嗇的層層燒牛肉,大啖大啖噬之,箇中滿足感跟味道可想而之好得幾緊要,潛艇停產若干年後再次推出市面,但芝士減半、牛肉又沒了一大份,外澀中乾名存實亡,創業難守業更難,潛艇就守不住陸沉了;另外一款失傳微波食品乃真空包裝、一袋三隻的煙雞全翼,三隻一袋索價接近二十,貴但煙燻味又香又濃郁,三隻一人前都嫌少唔夠喉,何況還要一家三口將之攤分?雞翼出了無耐就告停產,現在牛龜咁大想番尋味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任務。

近年微波界新寵必屬叮叮飯無疑,當中美心出品雖貴但最正最美味,汁多料好之餘,飯粒又能保持乾爽不糊口,比其餘波仔、龍鳯茶樓之類,小勝一個馬鼻,好味歸好味,但總覺得進化到飯、火鍋、煲仔菜已經有點走火入魔味道,始終太重型太大陣仗的,又好像失去了微波食品陰D 陰D 的樂趣,便利店版的星洲炒米、肉醬意粉其實已經足夠充撐場面,做得太正經太四正的話,客人會開始有要求的了。

港式出品出色,但講到微波食物呢味野,始終都係東洋出品夠五花八門有新鮮感,遇岩置地有機超市做清貨減價,所謂減價,並非八九折之類偽折頭,而係將平日閒閒地三四十的大割引到十元八塊,我呢類差不多連搭巴士都要有折先肯上車的,有咩辦法唔去襯下墟過過婆仔癮?



重申一次,日式冷凍產品絕對係超級超值,先說肉醬蛋汁飯,小小一兜平日在太古UNY 售三十多元恕我孤寒沒出手,現在這裏減至十四元底價,平了差不多一個骨,記得先前早早在UNY 超市八折慶典入手,蛋汁香滑肉醬甜酸有道,比起坊間港系日式店出品更高班幾兩班,現在機會難逢即時三數舊的拋上車,長久沒買衫購物心靈空虛,家下買番一袋二袋雜食填數,又達到平衡心理作用,早知的話,先前都唔駛洗咁多寃枉錢了。

日式中華料理一向非吾之所好,但小弟做人宗旨向來殘缺不堪,見日式担担麵由原價四十多減至十九元,宗旨原則又告全面淪陷破毁,担担麵湯底濃郁、麵條細滑之餘,急凍湯包還附有洋蔥、青椒、肉末等配料,適合我此等食公仔麵乾清九成湯之輩,夾撮麵喝啖濃湯,滿足感滿載,屬豪華豐滿版即食麵。其餘的還有大阪燒餅、炸芝士蝦餅、日式燒賣、麵豉拉麵等,全數超額完成令人食過翻尋味,當中尤以炸芝士蝦餅最為吊詭,翻叮炸物照計好食極有個譜,但叮完試完,又深感別有洞天。

太抵,今夜不設防的放肆大買特買,錢花得當然過癮,但案發日一夜之間被我左叮右叮全數食物燃燒胎盡才算最痛快最令人津津樂道,想起當晚一頓微波晚餐足足花了近二百大元,其實都真係幾無聊幾浪費。

Tuesday 5 June 2007

廁格與尿兜之間。

身處國際級大公司,同事多但辦工室佔地大,過往效力小型公司時枱貼枱迫狹狀況當然不復見,相比起早兩個世紀前曾經短期效力的出版社狹小凌亂不堪狀況,更加係天與地分別,塵世間所謂貧富懸殊,無需穿越灣仔金鐘間行人天橋已經略知一二,但富有富賤貧有貧貴,後者同事們交情較深又確係事實,過去賓主之間有故可講有講有笑感覺良好,現在的則著重演練國綷京式變臉,我呢類不學無術又血壓低的,見對方起勢揭面具揭極都揭唔到真面目,睇到頭暈眼花,作嘔。

佔地大人又多,但茅廁格數少又有點過份,女廁陳設如何我就算知都要扮唔知,男廁則兜格各三,人人只有一個出便口,六個便器驟聽鬆動有餘,但奈何公司同事們唔通氣,如廁唔守規矩做成資源錯配,以致茅廁出現擠塞狀態。

朋友陳某自稱雞中翼愛好者但永遠唔曉食中翼的真正方法,每每搞完一大輪後掦聲「係好味,但雙骨間嫩肉真係好難食乾淨」,胡塗費勁了十幾廿年,茅廁界同樣存在著大量痾足幾廿年都唔知行規的盲毛,全院滿座當然無計可施,但若然三格並排任揀的話,眾所周知應該選擇靠邊的兩格最為利己利人,情況就尤如搭地鐵靠牆企、靠邊坐一樣,既有板可挨,又添一絲安全感,正確選擇也,其次選靠邊廁格入座後,假若不慎遇到後來者都不致於即時成為左鄰右里,免卻共同分享排便樂趣之尷尬,偏偏公司就存在著許多變態愛分享的古怪同事,每每遇著三揀一總喜歡向中間廁格昂首邁進,就算閣下早早佔領偏側位置都好,後來者又奇怪地不入鄰格誓不休,焗住跟鄰居來一個側面交鋒,徹頭徹尾的唔通氣。

究竟做咩鬼係要搞到彼此排排坐味傳味的辦大事才安樂?嘔吐之類氣味有傳染作用無容置疑,但排便有否相同效用又好像未經官方證實,鄰格氣味蜂湧而來,不見得會令腸道囤塞狀態得到舒緩,更重要係不知是否心理作祟,一邊掩著鼻辦事一邊好像感受到鄰格傳來陣陣溫吞熱力,慶住慶住,嘔心程度絕對不能小覻,所以未到山窮水盡都寧可停一停等一等,以免跟同事同場較技,先前提到的資源錯配,就是因為有人急,但有格無人用而造成。

事情點止咁簡單,就連雄性限定的尿兜亦成為戰場之一,同事愛中間落墨,好衰唔衰茅廁尿兜部份設計不佳空間狹窄,過去就不止一次出現腳撞腳苦況,需知道當男性進入蓄勢待發含苞待放狀態,雙腿彷彿被同化成器官一樣敏感,忽然來一下腳撞腳,情況其實跟棍撞棍一樣分別不大,箇中悲憤慘烈有寃無路訴,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痴得埋,難道真係有親?但就算真係有親,我對如廁呢回事,一向都係六親不認的。

遇到以上種種令人齒冷的親身經歷,不禁令我思疑公司內部存在著心理變態怪人,記得年前初到貴境無耐人有三急,為免被同事視為便者而強忍著,到午膳時段才光顧茅廁釋放出來,方便其間,竟然聞到陣陣叉燒飯香味從鄰格撲鼻而來,認真匪夷所思撲朔迷離,你話尋常時段餓得滯需要掟埋一邊廁格享用大餐都勉強講得過去,但 Lunch 流流好人好者搞咩鬼要走入廁所食叉燒飯如此有風味?可恨當時沒無聊地守株待兔一窺蘆山真面目,否則誰是變態佬,今時今日一定水落石出。

話事話,我連呢類廁所便溺韻事都可以放上大檯講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所以話公司內部變態佬,又豈止小貓兩三隻咁簡單。